马燕丽硕士毕业,在一所二级学院教中国语文,其丈夫王家文,博士,在同市重点大学任教。令马燕丽无法接受的是:他们两个高智商的结合,生下的竟然是一个3岁多了还不会说话的“白痴”。
2004年4月21日凌晨5点,马燕丽生下一男孩,取名叫辉辉。由于教学任务重,工作压力大,8月中旬马燕丽夫妇就将辉辉送回湖南农村,交给外婆、外公带。2006年春节期间,马燕丽小两口回湖南过年,看望儿子,发现辉辉一岁多了,能吃能睡,长得很漂亮,但见爸爸、妈妈却很陌生,爸爸、妈妈要抱他,他吓的直哭。当时,马燕丽确实有些愧疚,觉得自己对不住儿子,但因在职攻读博士,不仅教学任务重,学习任务也很重,过完年仍狠心将辉辉留在湖南乡下。那年暑假,马燕丽又因9月份要开一门新课,加之读博,也就顾不上回湖南乡下看儿子。直到2007年春节前,马燕丽小两口心想儿子快3岁了,也该把他接回G市,送他上幼儿园了。待外公外婆将辉辉送回G市,才发现辉辉快3岁了还不会说话。当时觉得问题的根由是乡下地广人稀,儿子在外公外婆严防意外的看管下,基本就是一个人在家玩,偶尔在外公外婆浓重的方言中艰难地交流,所以快3岁了也不会说话。但马燕丽小两口从儿子那扑朔迷离的眼神中,觉得儿子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。春节刚过,便带着辉辉上儿童医院看医生,专家确诊辉辉得了自闭症。这一晴天霹雳使辉辉的家人都深感震惊!辉辉的爸爸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似乎苍老了很多;马燕丽更是常常以泪洗面……
随即依照医生的要求,对辉辉进行各项检查,通过CT、脑电图、磁共振等检查,辉辉的身体各项机能健全,听力和声带发育都没有异常,表明辉辉不聋不哑。专家的结论,辉辉自闭属于功能性的。
以前马燕丽夫妇对自闭症几乎一无所知,因为辉辉的关系,上网查询有关自闭症的资料,多少了解了一些相关的知识,知道自闭症患儿康复的关键在于教育训练,尤其是家庭教育训练;并且知道患儿如果不能在三岁之前好转,一旦过了四五岁,则终生几乎无康复的可能!从辉辉确诊后的四五个月,他们夫妇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对辉辉进行训练,也十分注意为辉辉创造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环境。可是到来汉求医之前,收效甚微。有时候看起来辉辉在某个方面有了一点积极的变化和可喜的进步,可是过一段时间又故态复萌……如此反复,他们多少有点灰心,感到希望渺茫!
2007年8月17日,王家文赴南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,结识了南京大学的一位教授,两人同住一房,一天夜里,王家文无意中对他谈到了儿子的自闭症。那教授便向王家文推荐了我,并告之了我的联系电话。这真是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
2007年8月29日,马燕丽夫妇带着儿子辉辉来汉求诊。
辉辉來汉初诊时的状况:
⑴辉辉爱看广告、天气预报,对动画片不感兴趣。
⑵辉辉目前还不会说话,会几个简单的字的发音,但从不主动开口。对父母和他人的言语(或指令)一般不理不睬,我行我素。有时会一个人自言自语,自说自笑。
⑶辉辉一般很少与人有视线接触交流。不过你如果逗他、引他,或唱歌给他听,他会用眼睛看着你,还会鼓掌(欢迎)、大笑等,表示高兴。如果你循循善诱,并足够幸运,他可能还会亲你一两下。
⑷除前面说过的鼓掌等,在大人的指引下,辉辉还会摇手(再见),甚至“飞一个”。当然,得看他高兴。
⑸辉辉不会主动与人打交道,因此和同龄的孩子玩不到一块儿去。但如有比他大一些的小孩带着他玩,比如捉迷藏等,他也会玩得兴高采烈忘乎所以。
⑹辉辉最让人头疼的是,他要做的事你拦也拦不住,比如争要东西、爬高、拔电动车的充电器插头等,基本属于“屡禁不止”、“屡教不改”。由于他有一定的破坏性,他父母不敢带他去别人家做客。
⑺辉辉经常烦躁,吵闹起来没完没了。
辨证求因:为什么两个高智商的人结合,会生下一个自闭的“白痴”?功能性自闭症其含义是什么?自闭症患儿康复只能通过特殊的教育训练吗?马燕丽夫妇详细介绍了辉辉有关病情后,向我提出上述三个问题。问题的关键是:导致辉辉自闭的病因是什么?辉辉自闭属功能性的,也就是说,辉辉自闭不是因为大脑器质性病变所产生。导致辉辉自闭的病因有先天的,也有后天的。既然辉辉的父母都属于高智商,那么先天的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母亲怀孕期间的起居、饮食、压力和情绪。马燕丽承认,她在怀辉辉期间承受的压力很大。她是2002年7月到那所二级学院去任教的,正值学校大搬家,从租别人的校舍搬到刚完工的新校舍,新校舍依山傍水,教学楼也建的很气魄。到这里来学的学生并非是不聪明,大都是学习习惯不好,想学的不到三分之一,所以课比较难教。因为是私立大学,学生多老师少,每个老师每周要上18个学时,尤其是马燕丽所在中文教研室,每个老师每个学期基本上要上二门课,这对于像马燕丽这样初上讲台的年轻老师来说,任务之重,压力之大,可想而知。马燕丽自怀上辉辉之后,精神负担更多地是来自怕流产,与马燕丽同一个教研室的师姐,连怀二胎都流产了。所以,那段时间很紧张,小腿时常抽筋,到后来,每天凌晨四点多就醒来了,心情也比较抑郁。当时,马燕丽也想到休假保胎,又怕休假保胎失去眼下这份工作,所以一直坚持了下来。
由于马燕丽怀孕期间压力大,心情抑郁,所以辉辉生下来就可能会脏腑阴阳不调,甚至相火偏旺。也就是说,辉辉生下来就会本能地感到惶恐。马燕丽回想起,辉辉生下来给他喂奶,不能跟他爸爸说话,否则他会大哭。也就是说,辉辉生下来就可能具有自闭的素质。
后天因素则是抚养的环境。自闭症儿童由于先天肾阴虚,生性极度敏感,其对护理人的慈爱也是很敏感的。儿童的健康成长不能缺少父母的抚爱。从生命的第一刻起,生物需求和情感需求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。当婴儿偎依在母亲的怀抱里吃奶时,他在同时接受三种必要的东西:温暖、食物和人的接触。虽然不对温暖和食物的需求那样缠绵不舍,人的接触这种需求对发育,甚至生存的重要意义并不亚于对温暖和食物的需求。
马燕丽夫妇在辉辉4个月大的时候把他送到湖南乡下,强行断奶,割断了他与母亲乳房的联系,让他失去了母亲怀抱的温暖和抚爱,对于辉辉的健康成长,无疑是一次难以忍受的重挫,伴随而至的是焦虑和恐慌,由此就会形成不信任感,个人被迫转而自闭,于是接下一步便是冷漠。
幼儿在3岁以前,是语言发展的最佳时期,能够尽早教孩子语言是非常重要的。语言是用来沟通和交流的符号。如果学习语言,不用来表达,这样是学不好的。所以,提倡父母要为孩子学习语言提供听的环境,提供说的机会。父母应该尽早与孩子进行交谈,因为6周大的婴儿就会对谈话的声音有所反应。在这期间,如果照顾婴儿的人不爱说话,不去理会孩子或者和其他大人说话,那么这个孩子说话的时间就会减少。孩子也并非与大人说话他才说话,有很多时候他都会“自言自语”。父母应该抓住这个关键时期尽量跟他交流,让他的听力更能芝麻开花节节高。
如果这一时期父母教育得法,白痴也能变为天才。
小卡尔•威特是德国19世纪的一位天才,八九岁就精通德语、法语、意大利语、拉丁语、英语和希腊语六种语言,并且通晓动物学、植物学、物理学、化学,尤其擅长数学,10岁时他进入哥廷根大学;年仅14就被授予哲学博士学位;16岁获得法学博士学位,并被任命为柏林大学的法学教授;23岁时他出版了《但丁的误解》一书,成为研究但丁的权威。与那些后劲不足的天才不同,小卡尔•威特一生都在德国的著名大学里教课,传播他的思想和智慧。
小卡尔•威特取得这些惊人的成就,并不是由于他的天赋有多么高,恰恰相反,他是因为母亲摔了一跤而早产于世的,出生时他又被脐带勒到脖子,差点窒息而死,生下后又三天两头生病,病虽奇迹般的治愈了,却反应十分迟钝,经过多次测验,人们断定他是一个低能儿,但由于其父自幼就给予他以最完美的教育,终于把一个白痴教成了一个天才。
当卡尔6周大的时候,卡尔的父母就十分注重为卡尔提供最佳的说话环境。每当卡尔从睡梦中醒来时,卡尔的父母或者跟他说话,或者轻声给他唱歌。当卡尔眼光停留在床上吊着的彩色纸花上时,卡尔的父亲会不厌其烦地重复着:“红纸花、黄纸花……”如果父亲在做事,他也会用亲切的语调对孩子说话,告诉卡尔他正在做什么。
在学语言方面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位教师,孩子所说的语言规不规范,发的音标不标准,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父母的最初培训。卡尔父母在教孩子语言时,他们所说的话就非常准确、清楚,为了能让卡尔逐渐掌握,他们每说一句都很缓慢,并且还要重复好几次。父母还应该鼓励孩子多说,这样就便于孩子能快速而大量地掌握单词、短语和句子。卡尔的父亲就经常让小卡尔保持一种说话的热情,甚至全力鼓励小卡尔去表达,有些时候父亲还给卡尔制造一定的说话环境,比如引导卡尔念儿歌、讲故事,到卡尔能说双音词、短语时,父亲还要尽量说简短的句子,以便能让卡尔去理解和掌握。
在卡尔稍大一点以后,其父亲和母亲就抱着他教他饭桌上的餐具和食物、身体的各个部位、衣服的各个部分、室内的器具和物品、房子的各处、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等所有能引起卡尔注意的实物名称,总之看到什么就教什么。
当卡尔能走路时,几乎每天晚饭后卡尔的父母都要带他出去散步。从家里到村口的教堂,一路上父亲看到什么就讲什么,并有意识地让小卡尔注意:高高的树,矮矮的草丛,飞动的鸟儿,粗粗的木栅栏,路灯,楼房,马车,各种花草,各种人,还有忙碌的小蚂蚁……出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,小卡尔被这一切深深地吸引住了。一出门就指这儿看那儿,咿呀不休,说话也进步多了。
当然,在实行这一教育时,也要注意循序渐进,先易后难。在开始时,教一些孩子容易发的音和一些非常简单的话,只要每天坚持练习,持之以恒,就必有所获。
当孩子稍微能听懂话时,对于父母来说天天给他讲故事是非常有必要的。在卡尔父亲看来,对于幼儿,没有比对他讲故事更为重要的了。因为孩子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,这个世界对他是一个一无所知的世界,所以应该尽早让他知道这个世界,越早越好。为了培养孩子对这个世界的亲和力,最好的做法就是讲故事了。讲故事还可以锻炼孩子的记忆力,启发想象,扩展知识。传授知识,死死板板地教,孩子不易记住,用讲故事的形式教,孩子就喜欢听,并且容易记住。所以,教育孩子运用讲故事的方法是最有效的。根据我儿时所受的教育,我是十分推崇用讲故事的方式,去开发幼儿的心智。
相反,如果这一时期疏忽了婴儿的语言教育,误认为孩子不会说话就听不懂说话,就不去跟孩子说话,如果孩子始终没有听说的环境,那么天才就有可能成为不会说话的白痴。辉辉的外公外婆认为,抚养小孩让他吃饱、睡好,不冻着,不生病,就万事大吉,很少跟小孩说话,认为小孩说话,有的早,有的迟,不学就会,疏忽小孩语言能力的训练,所以,辉辉二岁多了也不会说话。
辉辉自闭的病因二者皆有,但主要的是先天因素,也就是马燕丽怀他期间压力大,心情抑郁,辉辉生下来就脏腑阴阳严重失调。辉辉眼睛、嘴巴像妈妈,鼻子像爸爸,但肤色谁也不像,妈妈的肤色很好,爸爸的肤色也不错,但辉辉生下来就肤色青灰。舌质红,苔薄,舌尖起红刺,脉弦滑带数。辨证为先天肾阴不足,心肝之火有余,此水火不交之象;痰热蒙蔽清窍,神不守舍,舍空而痰热居之,痰火上炎,故惶恐、冷漠而自闭。治宜益肾阴,清心肝之火,助入安神祛痰之品。用夏枯草、炒山栀、黄芩、黄连等苦寒药泻心肝之火,恐火热伤阴血,故佐以生地、当归益阴清热。用丹参、玄参、麦冬、天门冬、远志、菖蒲养心安神,以交通心肾。以龙骨、牡蛎、茯神、枣仁镇静安神,法半夏、瓜蒌仁、胆南星、竹茹、杏仁、射干、地龙化痰而清神明。药后情绪逐渐趋于平稳,服药二十剂,肤色改善,白里透红,脸蛋儿犹如苹果,两眼神归,恋母拥抱亲昵。
在服药调和患者机体脏腑阴阳的同时,创立一个良好的语言学习环境,辉辉一早起来,就给他播放音乐、儿歌、三字经和唐诗。傍晚,辉辉父母就带着他在校园里散步,见什么讲什么。晚上,马燕丽尽力挤出时间来,与辉辉嬉戏说话,教他准确发音。不出半年,辉辉能唱十来首歌,能背十来首唐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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